余爱民：一谈群众语言的鲜明特征

群众语言倍儿棒 —— 一 谈群众语言的鲜明特征 群众语言是人民群众在生产生活实践中创造和使用的语言。具有广泛性，活跃在最广大的人群中；具有基础性，是一切语言的基础，脱离了群众语言，所有语言都会成为无本之木、无源之水，都会走向衰落、枯竭；具有独立性，不依赖任何语言而存在，并且保持永远旺盛的生命力。群众语言最鲜明的特点是真实准确、通俗明了、生动形象、朴实无华、思想深刻，好懂、好记、好用；最核心的价值是饱含仁爱、忧患、良知，代表责任、正义、担当，体现大真、大善、大美，是传承人类文明的接力棒，是推动社会发展的正能量。 一、特别真实 这与百姓实实在在过日子的性格有关，讲真话、说实话，有一说一， 一 就是 一 。当年全国大办人民公社食堂，毛泽东、刘少奇、周恩来等党和国家领导人下去调查，农民群众实话 实话 “ 集体食堂办不得 ” ，促成党中央下决心解散了食堂。毛主席引用广东有个大队总支书记说的话说： “‘ 办食堂有四大坏处，一是破坏山林，二是浪费劳力，三是没有肉吃（因为家庭不能养猪），四是不利于生产。 ’ 前三条讲的是不利于生产，第四条是个总结。这个同志提出的问题值得注意。 ” 安徽 凤阳小岗村 18 户农民冒着坐牢杀头的危险搞大包干， “ 事发 ” 后地委和省委的领导来了，地委书记见了大包干的带头人之一严俊昌，问他为什么干，他回答七个字： “ 饿极了，逼上梁山。 ” 省委第一书记万里问 “ 你这个生产队长是原来好当还是现在好当？ ” 严实话实说： “ 原来不好当，群众出工不出力，现在好当了，群众拼命地干活出力气。 ” 前不久，我调查了解大别山革命老区农民的期盼，大悟 县玄坛村 农民群众给我写了 “ 山区农民八个梦 ” ：一是打工发财梦、二是老人孩子平安梦、三是老人身体健康梦、四是子孙成才梦、五是打工子女团圆梦、六是回乡创业梦、七是光棍娶媳梦、八是农村青年进步梦。这些梦反映了农民的愿望和农村工作的实情。相对而言官话就显得水分充足些。官场假话最疯狂的年代要数大跃进时期，粮食亩产过万斤，全国各地放卫星， “ 增产多少全在嘴，收入多少全靠水 ” 、 “ 一级骗一级，一直骗到毛主席 ” 。 今日官场假话仍然斩 不 断根，因为 “ 数字出官、官出数字 ” 仍然还有市场， “ 不说假话办 不 成事、当不了官 ” 仍然还有人迷信。 二、特别准确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，看问题像木匠师傅弹墨线一样准，所 以群众语言总是直截了当、一针见血。 1998 年 9 月 22 日下午，江泽民同志来到小岗村考察，听严俊昌念起当年农民编的顺口溜 “ 大包干大包干，直来直去不拐弯。保证国家的，留足集体的，剩下都是自己的 ” ，笑着说： “ 农民的语言简洁生动，一 下就把家庭承包经营的好处说明白了。 ” 林权制度改革是继家庭联产承包改革后农村的第二次革命， 2007 年 4 月，温家宝总理调研江西武宁林改，拉着村支部书记余锦冰的手问道： “ 村里有哪些新变化？ ” 余锦冰回答： “ 最大的变化是 ‘ 山定权、树定根、人定心 ’ 。 ” 总理听后高兴地说： “ 这三句话说得好！一定要写到报纸上。这是最高概括。 ” 三、特别深刻 平常生活中蕴藏深刻的道理，群众语言也深刻地揭示着这些道理。很多话看似浅显，实际深刻着呢。比方说 “ 不管白猫黑猫，抓得老鼠是好猫 ” 大家都知道这是邓小平同志的著名论断，其实是一句地道的四川方言。我的家乡当年流传着一句话：路线是个纲， 缸里冒米装 （没有米装进去的意思）。我们当时不敢传这句话，生怕犯了路线错误，因为有一句著名的领袖语录 “ 路线是个纲，纲举目张 ” ，篡改领袖语录是要打成现行反革命的。后来党中央召开十一届三中全会，把以阶级斗争为纲改成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，老百姓缸里有了米，碗里有了肉。现在想来，乡亲们的那句话是多么的深刻有力。其实官话也同样的准确和深刻，但总是喜欢 “ 穿靴带帽 ” ，看起来 “ 云遮雾罩 ” 。 四、特别简洁 这是与官话对比出的特点，当官话越来越长、看起来枝繁叶茂、花团锦簇的时候，群众语言仍然简洁如秋天的树枝。有谁听见老百姓说话有很长的句子的？说到群众语言简洁， 特别要说到北方话简洁到只有一两个字。有这样一个老段子，说两个北方人对话，问： “ 谁？ ” 答 “ 俺。 ” 问 “ 啥？ ” 答 “ 尿。 ” 还有个旧故事，说有个书生看见皮匠蒙鼓诗兴大发作诗一首： “ 紧紧蒙张皮，密密钉上钉。晴天和雨天，都是一个音。 ” 皮匠说： “ 你这话太罗索，不如说成：紧紧蒙，密密钉，晴和雨，一个音。 ” 皮匠的老婆从厨房里跑出来说： “ 还不如说，紧蒙密钉，睛雨一音。 ” 说说我经历的一件事： 我省仙洪新 农村建设试验区有个重大发明，有家公司租了农村渠道的两岸种树，用种树的收益来帮 农民疏洗河道 ，达到农民和公司双赢的效果，我前往调研，写了篇文章，作了一个 “ 自鸣得意 ” 的标题《让我栽上两岸树，帮你疏洗一条河》，送给当地村干部看，有个村支书说： “ 你这题太 长太 酸，一看就知道是个秀才作的题，并且，屁股坐歪了，没有坐在农民这边，而是坐在老板那边。 ” 我试着请他改改，